朱元璋靠在床头。
眉头紧皱，像座雕塑般，纹丝不动。
许久后。
他才缓缓出声：“王虎可在？”
阴影里，随即走出一个身材瘦高的中年男子。
他脚步极快，却半点踏在地板上的声响。
只是呼吸间，就来到朱元璋床前五尺，躬身道：
“皇爷，指挥使大人这几日来守护左右未曾合眼，亥时才睡下。属下这就去唤他来。”
朱元璋轻轻嗯了声。
男子消失没多久。
很快。
双眼布满血丝的王虎，来到龙床前。
“皇爷！”
朱元璋看了黄平一眼：“阉人，你们都出去。”
“小的知道了，皇爷。”
黄平随即的将周围的太监宫女，全都喊了出去。
“王虎，你跟着我有三十年了吧？”
“回皇爷的话，至正十八年七月末到如今，已有三十四年五个月了。”
“一转眼都过了这许久，真快啊！”
朱元璋说完，突然话锋一转：“对于立储君一事，你有何看法？”
这句要是让人知道，肯定会惊掉一地下巴。
堂堂一国之君，居然会和一个卫指挥使谈论国储大事！
“皇爷，属下是个糙人，只懂得保护你周全。江山社稷是皇家大事。绝不敢妄语。”
王虎摆明自己的立场。
“唉！你比沐英不差，却甘愿一生守卫在俺身边。从不结党连群，也不求封王加爵。俺也知道，你这是要报当年的收养之恩……”
咚！
王虎直挺挺的跪下：
“当年若不是皇爷，臣早就饿死荒野，王虎无甚所求只想一生侍奉左右，还请皇爷不要调我走。”
说道这里，王虎已是眼中含泪。
“收的二十余个养子当中，就属沐英你几个最让人放心。你这位子别人来了，咱还不乐意。”
王虎一听不是要自己调走，脸色缓和不少。
他知道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，也明白自己该做什么。
其实换个角度来说，这就是所谓的人格魅力。
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，但奇怪的是。
又真实存在，可以让人无条件的去跟随付出！
“起来吧，天冷地上凉。”
王虎这才站起身来。
“先前朱林提出让咱放他就藩，虽然早有预料，但心里有些个犹豫。”
虽然以前是养子，但在赐回本姓后，已是君臣而非父子。
王虎心思缜密，知道皇爷问话没那么简单，就算是关于就藩。
这其中，肯定还带有另外一层意思。
心中隐隐有些猜测，但却不敢开口。
一个聪明又忠心的属下，除非遇到巨变易主。
否则，这样的人不管是什么环境都能安然无恙、
“皇爷，臣对吴王殿下，看不透！”
这句话说了，跟没有说一样。看不透自然就不能乱发言。
当然，这也是真话。
别说他看不透。
就连朱元璋这种从底层一路走来，阅人无数的千古一帝，自己也看不透！
清晨。
朱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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